侯楚自然想不到，因为这次的事情，让石螺粉成为了四九城交道口的特产。
后世游客过来南锣鼓巷，这道特色菜是必点之物，并且还将这吃食的由来传的神乎其神，直接和“老年代、老风俗”挂上了钩。
一来二去，最后居然成为了无数老四九城人关于艰苦岁月的回忆，还养活了好几家老字号石螺粉店。
当然，这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侯楚哪怕知道也只会一笑而过，这又算不得什么大事，而此时此刻，他还在门口和泥巴作伴呢。
哪怕动作很小心，可用铁锹在石板上铲泥巴也难免很细微的声音，俞璐璐因为职业问题，很警惕，推开查看，见是侯楚，睡眼朦胧道：“怎么这么多鱼，谁送的？”
“涨水出来的，水位一降，就回不去了，成筐捡不说，还新鲜。”侯楚将泥巴铲在小车里：“这几筐鱼是好几家单位送过来的，说是职工抓的，让我尝尝鲜。”
“怎么不见有人给我送......不过这么多鱼，我们两人估计要吃好几个月，楚哥儿，你最好想个办法处理掉。”俞璐璐打了个哈欠，就回去补回笼觉了。
她也是最近才开始休假，之前一直奔波在一线，最长甚至连续上三十二小时班。
侯楚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吵醒了媳妇，不过他瞬间就想好了怎么处理。
这年头大家都缺吃食，东送一点，西送一点，估计很快就消化完了。
这些鱼算是涨水后的特产，任何时期，任何地点只要发水，只要摸清楚规律，就能成筐捡，算是种“大自然的馈赠”。
交道口、北新桥街道王、杜二个主任各送了几十斤，科委的钟总工那边也送了几十斤。
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科院研究生院都派人送了点简单烟熏过的湿鱼干来。
开口拒绝也没用，几个送货的小子强硬的放在他家门口就跑了，所以就有了早上侯楚看着装鱼的桶，无计可施的场景。
虽然这么多鱼有点头疼，可活还是要干的，他把自家院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拿小推车直接推去了“送鱼”。
岳父、李叔家肯定不能忘，送完后，他直接提着鱼转道去了东堂子胡同，这是娄父在四九城的住所。
娄父见到侯楚倒是很意外，只不过很快调整回来，很热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个小侯，拿我当挡箭牌是吧？”
侯楚有点心虚，自然知道说的是上次车皮物资的事情，可他早有准备，打了个哈哈就混了过去。
毕竟现在两家可以说是优势互补，谁也离不开谁，就是不知道娄父为啥对自己这么热情。
他将鱼主动放在厨房，随后掏出个毛猴工艺品递了过去，笑嘻嘻回道：“娄叔，您想要挣钱吗？”
“想啊，有钱不挣王八蛋。”娄父接过工艺品，不假思索道，如果是别人问，他还会遮掩一下，至于侯楚，他很清楚这人喜欢听实话。
“您知道工程机械吗？就是挖掘机，起重机还有铲土运输机械什么的，柴油动力。”侯楚直奔主题。
“知道，用这玩意成本很高吧，现在人力又不值钱.......怎么突然提到这个？”娄父直接疑惑了起来。
侯楚回道：“我可以和您透个风，其实这几天报纸也大概有点信息透露出来了。
那就是海河还有几条源头的水患，现在治理的决心很大，听说已经要组织勘察了，并且要用新科技计算机辅助设计。”
“计算机？上次我们搞回来那几台吗？”
侯楚回道：“是的，现在理清了技术路线，正在组织攻关了。”
娄父借把玩毛猴工艺品的间隙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想明白话里蕴含的意思：“这玩意做的挺精巧，不错，有心了。”
“娄叔，您刚才不是说有钱不挣王八蛋吗，怎么，现在研究起工艺品来了？”
“那不是不明白您意思嘛！”娄父尴尬的收起了礼物，想了想，回道：“我看啊，那几条破河，早就该治理了，你看最近给它造的什么样子？
我可听说下游好多地方变成泽国了，说不定要吃救济粮呢，这么多人，多大的负担啊！现在本来就非常不容易。”
见侯楚笑而不语，娄父更加疑惑了：“海河水系整治的事情流传很久了，应该不算秘密吧。
57年就搞了个《海河流域规划》，可一直没有钱，又遇到前几年的事情，所以暂时搁置了......不过这和工程机械有什么关系？”
娄父脑子一闪，瞬间就明白了侯楚的意思，连连摆手：“莫非伱想用机械代替人干活？”
“是的！”
见侯楚点头表示肯定，娄父说道：“会不会有些不划算？现在油价，机械价格都很高，华夏这么多施工单位买不起不说，也用不起。
而且这种纯进口设备维护可是天文数字！每隔一定工作时数就要停工大修的，说不定维护的价格比购买新的还贵。”
侯楚回道：“如果搞国产化呢？现在大型设备制造的上下游行业全是按计划供应，成本的大头是人力还有原材料，设计费用。
这样一来，产品本身的溢价不会很高，特别是技术上的垄断溢价，肯定会比纯进口的划算。”
“国产化?前几年仿制的落后了吗？毛熊连图纸都给我们了吧！”
侯楚点点头：“都是三十年代的技术了，我查过行业前沿的资料，做了个大概预估，未来可能是是液压的方向，而不是三四十年代的传统机械传动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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