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确实带帮派做了人事。”
库铂亲眼所见，他也不否认。
听到库铂的语气有所松动，林信把渡边洋介喊进来：“别闲着，帮咱们的义体医生收拾家当！”
“等等！”库铂眉目一凝，出声叫停。“我要跟你们走？住在帮派里面？”
林信叹一口气，解释道：“你是义体医生，应该第一时间救助帮派成员，你必须住在帮派驻地。”
“跟帮派混账们住在一起，好吧！”老头没好气的说。
将库铂的全部家当打包带好，搬到极乐帮总部的义体医疗室内。库铂列出一张购买清单，包含医疗用品和维修义体的备用零件等等。
极乐帮顶楼，林信办公室。
“坐下，渡边。”
林信对椅子一点，示意渡边洋介坐下。
“您还有事？”渡边迟疑的问道。
“我是一个有功则赏的人，你的功绩应该得到奖赏。”
“你应该成为帮派的干部。”
渡边洋介呼吸急促，眼中闪过震惊。
超乎意料。
他真没想到林信的奖赏是升职。
以韦尔伯帮举例，帮派干部要么是老大的心腹中人；要么是手底下功夫好，枪法准的狠角色；要么就靠杀人和抢地盘给帮派立下“武功”。
对于帮派干部，渡边连想都没想过。他胆子小，一向逃避动枪的工作。靠嘴皮子和机灵的心思在帮派里混，不会被人瞧不起，却也混不上太高的位置。
“阁下，我配不上干部的职位。”渡边洋介喏喏说道。
“你服从我的命令，作了对的事，给帮派带来义体医生，谁说你配不上？”
服从命令？
渡边洋介声音发软，直接坦诚道：“阁下，我确实等了几天风向，没有第一时间办事，是我的错！我绝对不敢了。”
“至少结果是好的。”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指挥官的风格会影响一支军队的风格。上面喜欢什么，下面顺着上面来。指挥官推崇勇敢，下属为了讨好上司，也就做勇敢的行径，做多了，队伍的整体就偏向英勇。新兵听老兵的故事，更会潜移默化的受影响。
同理，指挥官理性冷静，整支队伍就谋而后动。指挥官阴险狡诈，队伍更偏向诡谲。要是指挥官畏敌如虎，也就别指望队伍能有胆子了。
林信奖赏渡边洋介，是因为他服从命令，推荐人才。
帮派混混普遍较差，能信得过的实在太少。混混们各有各的小心思，不可能无条件，无保留的遵守林信的命令。烂中选烂，渡边洋介反倒算好的，至少他完成任务，还为林信打探到流浪者的情况。
听完林信的解释，渡边洋介渐渐冷静下来。
他妈的，他还以为老大又要杀人呢！
冷静下来，渡边洋介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极乐帮的局势，渡边洋介看在眼里。
濑川源一和鲛岛忠胜是帮派的上层，两人一文一武，是帮派的情报掮客，是帮派最强武力缉药队的队长。更是林信的第一批班底，说白了，有“劝进”的功劳。
他们两个拥有帮派的实质权力，头衔却没加上，不能算帮派的干部。而他将有头衔，却没有帮派的实际权力——他怎么在帮里混？
渡边洋介眼睛一转，发觉出不对。
“阁下，我不想当帮派的干部。”
渡边洋介狠狠心，低头道：“我这人没有能耐，和帮派兄弟们混不来。也他妈作不出大事。当帮派干部是害了帮派。”
林信笑笑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当您的心腹，您手底下的狗。”
“您让我咬谁我就去咬谁。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林信放声大笑，拍了拍桌子道：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渡边洋介心里很清楚，当帮派干部，确实好，地位高，能分到更多钱。
另一个方面，当帮派干部会惹到濑川和鲛岛两个实权派，一个经典的制造不和，分化下属的招数。就算渡边想清楚，禁不住诱惑也会中招。
被孤立，就只能依靠林信在帮派立足。渡边洋介心里一狠，反正都是靠老大立足，为什么不直接向老大低个头，表忠心，当狗总比当棋子强。
“有一个问题。”
林信伸出一根手指：“你想让用你全方面的忠诚换到我的信任，问题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渡边洋介迟疑片刻，一咬牙：“纳米炸弹？”
真他妈是个狠角色。
林信的表情终于动容。
纳米炸弹，确保忠诚的最差手段，也是最佳手段。
通过高级义体医生的手术，将纳米大小的炸弹安放在心脏处，远程遥控，一旦安装纳米炸弹就基本不可能拆除。
帮派里不流行纳米炸弹，管理最严格的帮派也绝不会给下属安装纳米炸弹。纳米炸弹主要用在巨型企业里，企业高层想“征召”佣兵给他办事，通常就会抓人安纳米炸弹。
“不错的建议。”
林信站起来，慢悠悠走到渡边洋介面前。
渡边的额头沾满汗珠，显得狼狈不堪。
“安装纳米炸弹，就等于将生命交给别人。你如果真心实意想安装纳米炸弹，恐怕也不介意我现在拔枪把你杀了，我可以这么理解？”
渡边咽下一口唾沫：“是。”
“太好了！”
林信从腰间抽出手枪，硬塞到渡边的手里：“那就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
“没听明白吗？拉开枪机，给自己脑袋来一枪。我就承认你有觉悟。”
......
房间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渡边洋介手指颤抖，在枪身上划动。
一定没有子弹。
渡边试着说服自己，枪里不可能有子弹，这是老大交给他的考验，是老大忠诚测试。
枪里绝对不会有子弹，杀了他，对林信有什么好处？留他一命，林信就多了一个能用的人。
再说了，他死了，林信怎么向兄弟们交代？枪杀功臣？林信是个聪明人，他会做合理的买卖。
聪明人？
渡边心里的另一个天平慢慢坠下。
确实，林信是个聪明人。他会用义眼录制他自杀的视频，可以给兄弟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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