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看了眼他身上的运动装,其实挺搭他的,让他的气质显得很阳光:“就这个吧,挺好的。”
江淮易嗤了声:“开玩笑。穿这个走路上不像你侄子。”他边后退边说,“你等等。我上去很快的。”
确实很快。室友八百年没见过他了,难得一见面,他的出场方式就是踹门进来的。室友对着这个踩风火轮一样的身影发懵,说:“我刚看见的真是你啊?”
“嗯。”他单手掀了上衣。
“你旁边那个是你姐么?都在楼下等好久了。”
江淮易扣衬衫的手猛地一用力,把一粒扣子蹦进去,莫名发怒:“眼睛怎么长的,那能是我姐吗?我姐女儿都五岁了!”
“……不就是问一句么。”吃火药了?
不过怒气也就发泄到这里,江淮易无暇顾及正在斟酌措辞想讲正事的室友,换完衣服直接开门走人,把目瞪口呆的室友关在门后,全程用时不超过三分钟。明笙没发多久呆,他就下来了,换了身休闲衬衣,对她说:“走吧。”
她于是带他去停车场。
明笙穿了条一字肩的露肩连衣裙,波浪长发披在白皙的肩头,戴一副墨镜,妆容成熟。江淮易在几个小学妹瞥来的异样眼神里坐上她的车,感觉自己就像个她包养的小白脸一样。
这感受也挺奇特的。江淮易嗤笑了声,上车的时候把副驾驶座上的东西拿起来,还颇有兴致地抛了两下玩。明笙这才想起自己上午买的药袋还放在副驾没收起来,回过头,袋子已经在他手里了。江淮易好像终于在自由落体中扫到一眼药名,笑容一下僵住了。
明媚的日光好像在这一刻凝固。
这个药他认识。上回给她买的时候了解过,这东西一年吃两次最多了。
昨晚他精神状态游离在崩溃的边缘,缺失的安全感好像一个无底洞,需要肌肤相亲的紧密感来填满,顾不及做防护措施。在内心最深处,他甚至还短暂地有过一些阴暗的想法,心想说不定,有了意外会让她更舍不得离开他。然而现在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卑劣。
江淮易把袋子放后座上,靠在座枕上生闷气。
明笙故作轻松道:“这是怎么了,不想见到我?”
江淮易扭头看进她的眼睛,声音居然有一丝落寞:“你明知道不可能……”他自嘲地一笑,低头消解那一刻向他涌来的颓丧和自我厌弃感,勉强撑起一个笑,转身把她抱进怀里。
他箍了下她的腰身,感受这具身体的纤细孱弱,半晌,若无其事地低声打趣:“腰细得跟竹竿似的,多吃点啊。”
明笙太了解他了,轻易地感知这副身躯的沉重。里面有诸多的落寞难受,但他居然学会撒谎了,学会粉饰太平地调侃玩笑。
她的心被不知名的力量揪紧了。
然而她并不拆穿什么,漫不经心似的一笑:“靠这个吃饭呢,怎么多吃。”
江淮易突然想到什么,扶住她两边肩膀,忽而直起身,肃然道:“阿笙。”
“嗯?”
“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是。”
他微笑:“那你先说。”
明笙默然顿了一会儿,忽然把头拧向了窗外,说:“先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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