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夏隐就开车走了, 留下顾松音和恩恩继续讨论漫画改编的事。
叶韶礼坐在一旁, 安静地拿着手机看新闻，薄唇微抿, 神色淡然。
顾松音眼角的余光扫过去，思索片刻, 还是开口解释了下，“今天是白薇的忌日，所以家姐的情绪有点反常, 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忌日？
恩恩眨了眨眼，一下不知该如何接话。
叶韶礼手指微顿，抬眸看向对面的男生, “白薇莫非就是顾伯父口中的——”
“白薇是我妹妹, 早些年家里带她去峨眉山玩的时候, 不小心从山顶摔了下去, 当场身亡。”
顾松音接过他的话, 语气沉抑, 不同以往的明快清朗。
恩恩听得心里一惊, 下意识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你不要难过啦。”
顾松音无奈扯了下唇角, 将纸巾推回去，示意她擦一下眼角的泪。
叶韶礼率先接过来, 印在恩恩微红的眼眶, 边揉着她的头轻声道, “别哭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恩恩回神，转头看着顾松音歉然一笑。
明明是想安慰对方，结果却自己先哭了起来，还真是够丢脸的。
这么一打岔，顾松音的神色松缓不少，清润的眸里甚至闪过些许笑意。
“姐姐说的没错，你跟白薇真的很像，难怪她会那么喜欢你。”
恩恩怔了下，些微的失落一闪而过，原来是因为和别人长得像，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许是怕恩恩误会，顾松音抿唇又道，“先前姐姐确实是把你错认成白薇，所以才特地给你留了名片。但你和白薇毕竟是不同的个体，这样透过你去怀念另一个人，对你来说并不公平。”
“一番冲动过后姐姐也意识到她的想法有误，慢慢调整了回来，所以她现在愿意关照你，纯粹是因为她觉得你这个人很好，而不是因为你和白薇长得像。”
恩恩恍然，再抬眼时又是平常的笑意嫣然。
“半夏姐姐这么好，她要是肯认我做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顾松音舒展了眉目，温声道，“好啊，我回去就跟她说，把你认作干妹妹得了。”
恩恩欢喜点头，叶韶礼却皱了皱眉，捏着她的手小声提醒，“你别乱来，这么大的事还是回去跟你爸妈先商量下。”
顾松音举起杯子掩去唇边的笑，对这个男人浑身的醋意表示无可奈何。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怕恩恩会把他也认作干亲，再喊他一句松音哥哥的话，估计这男人当场就跳脚了。
不过私心里他还是挺希望能把恩恩认作妹妹的，有她陪在旁边，说不定能让家里人解开心结，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想着顾松音便放下茶杯，转头看向恩恩，“这些年姐姐她一直放不下，觉得白薇出事是她的错，是因为她贪睡没把白薇看好，才会让白薇遭遇那样的横来之祸，如果你能帮忙劝一下，或许她慢慢就想开了。”
顾白薇走的时候才八岁多，那年顾半夏也才十七岁，因为妹妹的意外她也受惊生了一场大病。那段时间，她每天躺在床上，也不怎么说话，总是拿着一支笔不停在纸上涂画。
那些画本来是顾半夏答应要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可谁能想到，小姑娘突然就走了，从此再也不会有人揪着她的衣角，对她甜甜地笑，糯糯地撒娇。
她抱着那本画册，时常画着画着就哭了。顾远志看她的状态实在有点糟糕，只好请来心理医生帮她治疗。
后来顾半夏终于康复出院，只是性格变得沉默许多，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如今这副冷艳模样。
恩恩听了之后，只觉心里有种闷闷的钝疼，“半夏姐姐真不容易。”
顾松音轻叹一声，眼神有些怅然。
良久他平缓了情绪，微勾起唇角，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恩恩摆了下手，“这有什么麻烦的，半夏姐姐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也希望她过得开心点。”
两人一来一往聊得热闹，起身告别时叶韶礼的脸都快化作冰雕了，寒凉淡漠，不见丝毫温情。
上车后，叶韶礼再也绷不住，一把将人按在座椅上，狠狠吻住她的唇。
“不许叫他哥哥，知道吗？”
恩恩被吻得晕头转向，顾不上思考，顺着他的话随口应了声，“好。”
叶韶礼轻轻将她松开，抚着她的樱红柔唇，哑声道，“如果要喊，那也只能喊我哥哥。”
沉缓的嗓音带了点诱哄的味道，温热气息拂在恩恩耳边，烧得她脑袋发昏。
“韶礼哥哥。”
这一声唤得又娇又软，萦绕在他心口，无端有种情潮汹涌的躁动席卷而来，忍不住想将她一口吃掉。
叶韶礼深吸一口气，俯身重重亲了下她的唇，然后便转头坐了回去，缓缓启动车子。
一路无言。
恩恩是羞，叶韶礼是燥，两人都没吭声。车厢里的气氛却始终旖旎缠绵，感觉随时都能擦出火花来。
*
回到家，纪清和林思南正好在客厅里看新闻，恩恩挤到两人中间，郑重其事地给两人宣布，“爸妈，我不想转专业了。”
纪清瞄了眼旁边的台历，“都到这时候了，你就算想申请也来不及了。”
恩恩缩了缩脖子，“这段时间忙，一下忘了看教务处的通知。”
“你有什么可忙的，整天不是吃就是睡，不然就是去学校谈恋爱。”纪清板着脸故意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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