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青大声咳嗽起来:“我……和师兄……我们从来对你尊重有加,从未……”
“你不用着急,待我先料理了这小子,我自让你把话说完。”范柏盯着仲瑛,微笑道:“‘鹿卢’剑在哪?”
仲瑛冷笑,掂了掂手里的锈剑:“在这儿,来啊?”
“你还不知好歹!”范柏脸色微沉道,抬起他冒着黑雾的右掌,“这‘解心掌’一掌下去,你可就和你身后那人一样了。”
仲瑛凝神聚气,手腕一翻,飞身刺去,范柏面色不动,脸色肌肉微微抽动,魔气在皮肉中翻涌。
刹那间,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翻飞缠斗,仲瑛剑法迅捷刚猛,范柏的掌法却绵柔阴毒。方至青喘着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轰——”又是从地上传来一声遥远的天雷。方至青忽然身体一颤,脱口而出道:“阿瑛!”
明珠光芒之下,两个身影稍稍分开,而后狠狠撞在了一起!
只见仲瑛的锈剑,刺入范柏的肋骨,而范柏的掌心,正中仲瑛的腹部。
仲瑛目眦欲裂,喉咙发出痛苦嘶哑的低吼。范柏虽被刺穿肋骨,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手掌掏穿了仲瑛的腰腹,握住了丹田里的木心!
木心飞快地转动,却难以抵挡魔气的吞噬,光芒一点点淹没在狰狞的黑雾中。
锁链剧烈地响动起来,方至青奋力挣扎着,大喊道:“阿瑛!不要输,不要输!”
仲瑛脑中一片嗡鸣。浑身上下的灵力飞速地流失,但在他胸口处,却一股雄浑的力量,始终盘绕不曾流走。在神木被灵力日夜冲刷的身体,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
他眼前闪耀起白光,伴随着全身经络血肉的飞快运转,手中的锈剑忽然向他打开了一条通道,他的脑海顿时被不停转过的画面填满!
“嫂嫂!”
满地魔修的尸体,木屋的门口,女人抱着刚刚产下的婴孩,气息奄奄。“至青,带着孩子,逃……”
年轻人抓着女人的手腕,为她输入灵力,可却是泥牛入海。他眼里渗出绝望的眼泪:“你撑住,我这就带你逃!”
“孩儿的……名字。”女人双眼微微黯淡,看着浩瀚的星天,“他说,你我初遇于……扶桑神木上,漫天……落英……缤纷,就叫……阿瑛吧。”
婴儿忽然大声啼哭,女人握着孩子的手,睁着眼,露出一个似是痛苦、似是快乐的微笑。
“啊————”
仲瑛痛苦地嘶吼着,双目透出刺目的金光!手中的锈剑在这一刻彻底与他心灵相通,锈迹脱落,放出雪白灿然的光芒!
他双手紧握剑柄,猛地向上一削!
范柏肆意的笑声顿止,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仲瑛手臂肌肉发力到极限,将他的伤口从肋骨撕至胸口!
再一拔,仲瑛向后仰,锈剑脱手飞了出去。与此同时,范柏的手掌也从仲瑛的腹部脱出。
两人各自向后倒退,仲瑛躺倒在地上。
范柏踉跄了两步,仍然站着,他的身体从肋骨到左胸,被刺穿出一条可怕的伤口,然而他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呆呆看着脱飞出去的锈剑。
——那锈剑已经不能称之为锈剑了,剑柄亦显露出原有的古朴而又优美的纹路,剑身双刃,雪白灿烂,中间凸起,镌刻着‘鹿卢’两个小篆字。
“终归还是……”范柏笑起来,不顾血涌的身体,蹒跚着向显露真容的鹿卢剑走去。
他没走两步,忽然有所察觉,身形一闪,但数道丝线般的红芒仍是缠住了他的手脚。范柏大吼一声,身上四处迸出魔雾,要吞噬掉红芒的束缚。
石柱旁,方至青大口喘着气,身体无力地往前倾,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瘦下去。在他身后的石柱上,没了他身体的遮挡,一个用血画成的阵法显露出来。他早已修为尽废,这道法术是他通过阵法,透支生命完成的。
范柏一边愤怒地叫骂着方至青的名字,一边设法要挣开。
就在这时仲瑛的身体动了动,他慢慢抬起头,手在地上扒了几下,竟然枉顾喷涌着鲜血的腹部,爬了起来。
范柏眼见仲瑛站起,向他走近,愈发拼力挣扎,他身上魔雾愈来愈浓,飞快地吞没了大半缠缚他的红线。就在他即将挣脱之时,仲瑛已经走到近前,拔出他腰间的匕首,斩断了他使掌的右臂!
范柏惨叫一声,他没了一条手臂,顿失平衡,扑倒在地上。那右臂是他所炼魔功的要害之处,斩断了,便再无还手之力。
范柏两眼直瞪向前,靠着一条手臂和双腿,往剑的位置爬去。
“鹿……卢……鹿……我才是……众望所归,我才是……正……”
“扑哧”一声,匕首在空中旋转两圈,刺中背心,结束了他的遗言。
地道传来纷乱的脚步。仲瑛手捂着血涌如注的丹田,扑通倒在地上。一群人冲进地宫,看到眼前一幕,都惊呆了。
地宫外的雨幕中,昆仑掌门及各掌事的真人匆匆御剑飞来太液池前,神情冷肃,范柏的二弟子在雨中跪下,大喊道:“掌门真人!各位师祖师伯,我师父被叛徒所杀,求真人们做主啊!”
“轰隆——”
天雷又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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