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香笑白一眼李世凯，说：“你比前几年胖了不少呀，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一天天在变笨呢？”
李世凯立马坐正身子，端腔抬势地说：“我要是没长这么些肉出来，说不定我都已经在权威期刊上发表医学论文了。”
“你？在做什么医学研究？”朱桂香故作吃惊状。
“我已经是没有那高智商啦。”
“你有过高智商？”
“不算太高，但是别人的论文，我也能跟你卖弄几句。”
“那你就卖弄卖弄，我也长长见识。”朱桂香弯酸说。
“现在，国内外都有医学家提出，吃过多的高糖分高脂肪食物，不但会加重人身体的代谢负担，还会损伤人大脑的脑白质，然后人的认知功能就会跟着相应变差，反应能力也会变慢。‘越胖越笨’这句话虽然偏激了一些，但是从医学和心理精神科的研究数据来看，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千百年来大家骂人一个笨的时候，才会用笨猪这个词。”
“我看你呀，身材没长成肥猪，脑袋也快跟一头笨猪差不多了。”朱桂香笑着说，“那我就以你为反面标本，为了不让我们学涵长成你这幅模样，不给吃他补药。”
裘志鹏正在聚目凝神地解一道奥数题。突然，他的心脏一阵狂悸，然后他两眼一激灵，一片鲜红在他眼前骤然腾起。他还没分清那是火的颜色还是血的颜色，鲜红就又瞬间消逝了。
等心悸慢慢消停过后，裘志鹏晃了晃脑袋，低头再看数字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思考了。他以为是自己做题做累了，便放下笔，走到堂屋去看电视。
“你要喝水？”朱桂香站起身说，“阿姨去给你倒。”
“不是。我出来看一会儿电视。”裘志鹏坐进原木椅子，木讷地说。
“那我去给你洗一个苹果。”朱桂香说着，进了厨房。
李世凯听裘志鹏的话音有些消沉，在他脸上观察了片刻，觉得他神色也有些不太对劲。
“学涵，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世凯微挤着眉头，关切地问。
“没有不舒适。”裘志鹏对望着李世凯说，“我做题做累了，刚才心慌了一下。”
“啊？”李世凯神色微惊，慈爱地说，“那是该放松一下，以后要注意劳逸结合。爱学习是好，但也要注意身体。你把身体累坏了，阿姨给你买的那么多习题，叔叔可不会帮你做。待会儿吃好苹果，我带你去医院，给你听听心跳。”
“现在我不心慌了。”裘志鹏说。
“那就跟叔叔出去玩玩儿，顺便透透气。”
裘志鹏只好点头。
宋奶奶他们的搬家小货车停在了宋氏祠堂旁边的一套民居门口，民居门头上写着盐井街18号。
张俊峰和钱敏慧莫名其妙的，将带着防风帽和大口罩的裘光明扶下了车。
“妈，这房子每个月多少钱？”等司机卸完家什，开车离去之后，裘光明拄着拐杖站在院子，瓮声瓮气地问。
这是一处单门独院的青砖建筑，院子里有一眼水井，水井边有一方洗衣石和一口大石缸。石缸的正对面，靠围墙长着一颗大榕树，榕树的粗壮老根盘得错综复杂。
展昭俨然拿自己当成了警探，翘着尾巴，低着脑袋，在院子里这里闻闻，哪里嗅嗅。
“奶奶，你为什么要租这里呀？”还没等宋奶奶开口，张俊峰环顾着满庭院的青苔、枯叶，还有油漆斑驳的木窗户，一脸不满意地说，“这能住人吗？太旧太脏了。”
“打扫干净就不脏了。”裘光明说，“这院子很好，是民国时期建造的，房租应该不便宜。”
“怎么不能住呀！你以为你是皇太子吗？”钱敏慧说着，抬脚就在张俊峰的屁股上一揣，“打扫打扫，刷一下油漆，神仙来了都会舍不得走。是吧奶奶？”
“你哪天不踢我，你的脚就会痒死掉吗？”张俊峰按着屁股，横眼反驳，“那为什么这房子的主人不住在这里了呢？你自己看看，应该是很多年都没有人住过了。”
“这是我姑妈的房子。”宋奶奶说话了，“我表哥表姐他们都在外国，我姑妈去世过后，这里就没有人住了。我表哥又不愿意租给别人，也舍不得卖掉，这是他在我们中国的根。两年前，我表哥把钥匙留给我，让我每年抽时间来帮他照看照看。现在不是正好吗，我可以帮我表哥天天照看房子，还能让我们不花房租钱就住在城里。”
“听见了吗？这不是租的，是免费住。不要嫌弃，多少人想花钱住这样的院子，还想不来呢。”裘光明说。
“免费住？”张俊峰笑得两眼眯成了细缝，“我喜欢！只要不花钱，再旧再脏我不嫌弃。”
“财迷！”钱敏慧哼了一鼻子的鄙夷，指着院子里的大石缸，佯装气恼地吼道，“动手干活，不然今天晚上让你一个人睡水缸。”
“保证完成任务！”张俊峰挺腰昂脖地高声说。
钱敏慧打扫，张俊峰刷油漆，宋奶奶擦家具，裘光明坐在檀木太师椅上擦餐具。
不亦乐乎地忙活大半天，屋里屋外便焕然一新了。
午饭没来及做，宋奶奶安排张俊峰和钱敏慧去附近的小饭店买盒饭。回来的路上，兄妹俩又自作主张，在他们新家对面的小卖店买了晚上做饭需要用的盐巴和调料。
吃饭的时候，裘光明对宋奶奶说：“妈，下午我陪你去一趟银行，把勇强留下来的现金存了。城里不比乡下，虽然我们这是单门独院，但周围还是人多眼杂，我们要有所防备。顺便我再查一下，那张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
“那我和妹妹呢？我们两个干什么？”张俊峰含着饭菜问。
“整理衣服铺床铺呀，还得跳绳和学习呢。对吧明爸爸？”钱敏慧说。
“对，敏慧说得没错。在没有给你们找到武术教练以前，你们就按原定计划跳绳，一天不准落。”裘光明说。
张俊峰又被钱敏慧抢占了风头，闷头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讪讪地说：“好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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