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此时坐在病床上，半依靠着床头。
他微微垂头低笑，神色慵懒。
顾鸢说完这话以后看过去，男人微笑着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柔和俊秀，迷得人移不开眼。
似乎察觉到顾鸢的视线，秦珅时微微偏头看过来，那双深沉的黑眸里盈着笑意。
就在顾鸢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秦珅时忽的嗯了一声。
顾鸢没听清楚：“嗯？”
“嗯。”秦珅时道，“单纯留下来陪你。”
顾鸢微愣，没想到秦珅时承认得这么快。
她眨眨眼。
“秦总还真是体恤下属，能在秦总身边做事果然是我的福气！”
这话说出来，那边人却没有响应了。
顾鸢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冷场。
秦珅时却下床了，走到了顾鸢的床边。
“不是上司对下属的陪伴。”
他看着顾鸢的眼睛说道，语气认真无比。
顾鸢无言地看向秦珅时。
现在的秦珅时，收敛起了那份冰冷，穿着睡衣的他，散发着生活的气息，有些温柔的感觉。
这样的秦珅时慢慢和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重叠起来。
不是上司对下属。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顾鸢问。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半晌，秦珅时低头。
他凑到顾鸢的耳边。
顾鸢只觉得自己汗毛孔都放大竖立，耳朵变得格外的灵敏，只等秦珅时说话。
然后他没有回答。
而是问。
“顾鸢，你走的这些年，有想过我吗？”
这一问，问在了顾鸢的心坎上。
几乎是瞬间，她就觉得自己眼前蒙蒙起雾了。
秦珅时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没有动。
一直这样等着。
*
当然想过了。
刚出国那段日子是最难捱的，她的英语口语很差，坐出租车、租房、搬家、打工、上学，处处都碰壁，一个人不知道在夜里哭过多少次。
每一次都是咬牙坚持下来的。
告诉自己，要努力，要坚持着，能拿到这个名额，能到这么好的学校学习，是她的福气。
她喜欢的人是天上月，要想要登月，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她是喊着秦珅时的名字坚持下来的。
那么想的人，此时就在她的身畔。
此时就俯身在她的耳边，问她有没有想过他。
她还能怎么说？
顾鸢伸手抱住秦珅时的脖子，把对方的耳朵拉到自己的唇边。
“想过。”
她声音轻软，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顾鸢微微笑了：“毕竟秦总当年可是我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认识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想过。”
秦珅时看向她的眼睛。
她笑着，虽然生病了，但也漂亮得出奇，像只小狐狸一样上挑着眼尾。
她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在逗弄人。
听了顾鸢的话，秦珅时心中免不得腾起一阵怒火。
他声音有些冷：“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顾鸢，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是学校里的吗？”
顾鸢一愣，眼神有些飘忽。
她有些迟疑的啊了一声。
“就是学校里不同班的同学啊……”
秦珅时不想再听顾鸢胡说下去，他一个俯身就封住了那胡说的唇。
顾鸢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任由秦珅时带着怒意的索求。
她先是有些迷糊，不明白秦珅时怎么就有些生气了，生气就生气了，怎么还要亲她呢？
之后，顾鸢的意识就有些迷离，手攀上了秦珅时结实的腰腹。
不管了，秦珅时这样做，就证明她的勾搭计划又往前进了一步。
秦珅时虽然吻得莽撞，但特别的勾人，只稍稍一沉沦，顾鸢就被他带着走，直到难舍难分。
等到他移开的时候，顾鸢的唇还微微张开，双眼微眯着看着秦珅时，似乎在询问他怎么停下了。
秦珅时冷道：“还只是同学吗？”
顾鸢看着秦珅时笑起来，摇摇头：“不止是同学了……现在还是上下级……是秦总。”
秦珅时伸手捏住顾鸢的下巴，双眸黑深：“顾鸢，别装傻。”
顾鸢只觉得心里一跳。
现在的确是个很暧昧的时刻。
秦珅时这样殷殷切切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地看着她。
“装傻？装什么傻？”顾鸢问他。
秦珅时眯眼，手指在她光滑的下巴上摩挲了两下：“顾鸢，是谁打着秘书的旗号天天明里暗里的勾引我？”
顾鸢微笑：“勾引吗？当然不是。作为一名优秀的秘书，当然要在总裁开心的哄总裁，在总裁难过的时候哄总裁，毕竟我是生活秘书，当然要时时刻刻关心秦总了……你说勾引，不是的，只是秦总喜欢什么样的秘书，我就是什么样的秘书~”
“呵……诡辩。”秦珅时今天还就真的要逼问顾鸢到底了。
他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从前的生活秘书可没有做到这种地步。”秦珅时道。
顾鸢咬唇：“那个……从前的秘书都是男秘书……除非秦总您……”
她难为情的看着秦珅时。
秦珅时升起几分恼怒，但他很快抓住顾鸢话语里的漏洞：“顾秘书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我之前身边的秘书都是男的都知道！”
顾鸢：“很多人都知道。”
“很多人？”
顾鸢道：“秦总您有时真的对自己的魅力很愚钝，外面看您的眼神都跟饿虎扑食一样了，您的性取向可是很多名媛们关心的话题呢。”
秦珅时捏住顾鸢下巴的手忍不住用力了两分。
“顾鸢，别装傻！”
顾鸢眨眼：“秦总，我到底装什么傻了？我真的没有勾引你，您可能有些误会了哦！或许……这就是网上说的……”
顾鸢有些说不出来。
这是下午她刚学会的新词汇。
不过秦总算什么普信男？
当然不是了，当然是她故意擦边还不承认了！
秦珅时眯眸：“说的什么？”
顾鸢笑着没回答，只是道：“秦总是想要什么答案？到底想要问我什么？一个劲儿的非要说我在勾引您！那我可真是冤枉，毕竟我是以优秀的秘书自居的！优秀的秘书，不仅照顾总裁的衣食住行，还能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保护您！所有的所有~都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秘书为前提……难道秦总是……对我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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